《诺贝尔传》
本馆索书号:K835.326.1/N59

他同时代的人说,当他很年轻的时候,有时忽然失踪,在别处经过半月不回,诺贝尔就是为寻求孤寂。有时他的悲哀,积累成真正的痛苦,他在信里写着:“你提起我很多的朋友,他们是谁?他们已陷入幻想和发财的污泥内。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,所谓很多的朋友,仅在用别人的肉所饲养的狗群内,仅在用我们自己的肉所饲养的蠕虫内,方可寻得。心口如一的人,究竟是难得的。”

是这种悲观的论调,实际不过是爱弗雷·诺贝尔要求理想的人生的另一表现;根本他是向来最完全的乐观者;他又是热心的人,相信科学能使人快乐,并信永久的和平,能继野蛮的战争而实现。苏特奈引他一段写给朋友的信:“传播文化,就无异传播兴旺——我是说大众的兴旺,不是个人的富足得到兴旺,就可以 消灭我们从黑暗时代所继承的大部分的罪恶。由科学研究以及不断的科学发展上,看出我们驱壳内及灵魂内的霉菌,不久就要灭绝;将来人类应对付的唯一的战争,就是对这些霉菌的战争。”他的遗嘱,也表现这种乐观的态度。这位悲观者,有时又变成冷淡的或讽刺的人生观察者;他不曾亲自加入他同伴所于的那些无谓 的事。反过来说,爱弗雷·诺贝尔整个的生命。就是工作,他靠工作去驱逐那悲哀的恶魔。他爱工作,——面是为工作的本身, 一面是为人类面搜求结果。

弗雷·诺贝尔自己也是一位可惊的工人,他在一封信里,有一段极力赞美工作的话,同时也表现他对自然,有很强烈的感情。这信是从苏格兰的亚迪工厂发出的。

果我在这里,没有工作可做,我一定认亚迪为世界上最萧条的地方。你试想一片荒凉的沙丘,并没有房屋,在这里只有兔子能找到些微的食物;它们吃的东西,不知怎样地名为草,这东西只有少数的痕迹,零落地散于各处。这是一片可惊的沙漠,常常刮风,并且在我们耳边怒号;充满了沙,沙又像细雨一般,吹 积于房内。那工厂像一大村庄,多半的建筑物,是藏在沙丘后面的。离这里几码,就看见海岸;在我们和美国的中间,除了水并没有什么,这海里的巨浪,常常澎湃而冲击。现在你大概知道我住的是怎样一个地方;我已经说过,没有工作,简直不能受。但是工作使一切都美化了,思想能创造新的生命,使我们能免除奢侈和享乐不需要的事物,它们更使我们不感觉奋斗的重压。”

苏德勃罗的演说词内,有这么一段:由他命里所受的孤单与磨难看来,自然得到一推论;就是在群众的眼里,将他看作一个富而伟大的人的意思太多,将他看作一个凡人的意思太少。现在他既已死去,我们不要永存这错误的念头; 因为讲到坟墓以外的人生,我们不能将身外物或成功带去;就是人世间的快乐,我 们也得抛下。在那种快乐中,我们看那死者,虽有他的身外物和伴侣的爱护,似乎是很可伶的;那是他选定的孤单的生活,或是他的命运所赐。当他孤零零地死去时,没有一个家庭激励他,没有妻儿在旁,使他略展愁眉;他的天性,是不为名利所动的,又不感到孤独的苦况。直到他生命的末日,他是热心的,仁爱的。讲 到死后的生命,最要紧的是生前曾有高贵的生活。”